凍結

【朝俞】嗨

　

＊还愿　　

＊不是沙雕系列

＊写到一半开始怀疑人生

＊可恶，这么正经不适合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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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贺朝最近很忙。

 

　　自清华毕业后，两人找了间房子合租，性子冷的那个当了医生，戏多的那个开了间公司，日子晃悠几年，两人的事业蒸蒸日上，也越来越忙。谢俞三天两头把手术当水喝，贺朝则把飞机当家里厨房。

 

　　「谢医生，辛苦了。你已经很久没休假了吧，过来几天你好好休息，下个礼拜再来就好。」

 

　　谢俞愣了一下，「嗯」了一声，回家路上开始思考要如何度过这个来得促不及防的假期。

 

　　他打开门，家里空荡荡的，贺朝今天早上刚走，说是临时有个外国会议要开，早上硬拉着他亲了几口，歪腻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出门，谢俞昨天开了好几台手术，累得够呛，连一个眼神也不想施舍给他，放任贺影帝独自一人在家门口上演十八相送。

 

　　演技如此精湛却没有观众，真是可惜了。

 

　　谢俞打开手机，看了眼贺朝传来的讯息：小朋友，我回家一趟，不用太想我。

 

　　他冷着脸把讯息关了，直接无视了最后一句。

 

　　贺朝每年总有段时间得回家一趟，自从父母离异，他的家人四舍五入只剩一位父亲，那位父亲很忙，跟他儿子一样把飞机当家里厨房，一年在家的时间一只手数得出来。

 

　　有时某人也会找他一起回去，今年碍于谢俞的手术时间实在太满，贺朝这次就没找他，连谢俞自己也没想到会莫名赚到几天假，他想了想，决定不告诉某人这事，回了一个「嗯」。

 

　　今天回到家已经深夜，他没怎么吃饭，草草解决后他去浴室冲了一下澡，很早就躺上床休眠。

 

　　隔天他一早就醒了，是被电话声吵醒的。

 

　　谢俞烦躁地接起电话，敢在这时间打来的只有一个，他把手机凑到耳边，果不其然听见贺姓某人的雀跃嗓音：『小朋友，早安。』

　　「……」早你妈的安。

　　不知道对头有没有发现某人即将爆发的起床气，总之还在继续说：『哎我刚回国啊，正准备去找老贺。小朋友你还在睡吗？还在睡不用回我，让哥听听你的呼吸声也好。』

　　「……吵都吵醒了，听个屁呼吸声！」

　　『真的吗！那太好了，我们来聊个天吧。』

　　「……」谢俞每次跟他说话，都得感叹一下某人的神逻辑。

　　『开个玩笑，抱歉啊小朋友，不是故意吵你，只是如果这个时间不打，可能下一次就很难找机会了。你骂我也好，让我听一下你的声音，你等等要上班了？今天还有手术吗？你有没有好好吃饭？』

 

　　谢俞被他问得彻底没了脾气，他尽量把起床气压了下来，想着这傻逼平常也很忙，他们的确没什么时间说话。

 

　　「没事，我今天临时休假。」

　　『嗯？休假？我怎么不知道！』

　　「昨天临时通知的，我也是昨天才知道。」

　　『唉，我们这什么苦命鸳鸯，牛郎织女都没这么惨的，一年一次至少不会迟到也不会晚到，时间挺固定。』

　　「……」这是又扯到哪去了？

　　『那你继续睡啊，我快到老贺那了，之后找时间打给你。』

 

　　谢俞「嗯」了一声，对面那头就切断了通话。

 

　　睡是不可能继续睡了，谢俞看了眼时间，早上八点。他到厕所简单洗漱，出来后少见地恍惚了一下，平时日理万机的谢医生，突然放了假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难得惬意的早晨。

 

　　他想着想着，干脆整理起了家里。

 

　　他俩的房间放着不少从以前家里搬过来的东西，谢俞的东西不多，大多都是贺朝搬过来的，高中的东西一个不漏，红遍整个二中的背影也被他带回家里，不知道存什么心。

 

　　谢俞看着看着，发现有一柜的东西特别陌生──那是贺朝初中时的相册。

 

　　他突然被激起了好奇心，反正傻逼恨不得他拿起来看，最好是每一张都记下来。谢俞翻了几页，大多是贺朝跟其他人的合照，每一张照片的人都不一样，看来人缘广这事从初中就开始了。

 

　　跟父亲的合照只有寥寥几张，有些拿着奖状，照片里的男孩笑得张扬肆意，一旁的男人笑着搂着他。谢俞盯着看了很久，连目光都在无意识间柔和了下来，那时候的贺朝跟现在没什么差别，多了几分稚气，少了几分成熟。

 

　　他看了眼背景，发现对方以前念的学校离现在的家不远。

 

　　『小朋友，如果我早点遇到你，你觉得会怎样？』

　　谢俞向来不喜欢思考假设性问题，直接回答：『不怎么样。』

 

　　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，他将几张照片拍了下来，决定利用这几天假期去看看──在他们还没相遇的人生里，贺朝生活过的轨迹。

 

　　谢俞向来是个行动派，他很快就收拾好行李，开着车去到某人曾待过的初中。今天是假日，学校没什么人，他原先以为会在校门口被拦下来盘问，没想到学校松散得连门卫都不在。

 

　　他没怎么好意思到教室那去，只好先在附近围墙转转，他对初中的印象只剩几个为数不多的片段，他看着围墙上头的涂鸦，看着看着突然顿了一下。

 

　　在千篇一律的涂鸦里，有句话特立独行，丑得抢尽风头，字弯弯曲曲的，谢俞看得吃力，才勉强辨认出上头写的是：贺朝斯坦到此一游。

 

　　谢俞：「……」

 

　　神他妈斯坦，这种东西为什么没被处理掉？

 

　　他盯着看了许久，没注意到门卫已经朝他走了过来。

 

　　「咦、你是哪位？」

 

　　谢俞被身后的声音吓得回过神，一扭头就看见一个老人穿着警卫服，笑着看他。谢俞突然有些尴尬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闯进来的诡异行径。

 

　　蓦地，只见那老人突然捶了一下手，恍然大悟道：「噢，你以前是这里的毕业生吧？最近学校找了很多杰出校友回来，哎看小伙子年轻有为，长得一表人才，肯定很优秀啊。」

 

　　谢俞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好顺着他的话点头。他本以为老人问完话就会离开，没想到人老先生闲情逸致挺好，还跟他一起看起了某人一言难尽的「艺术品」。

 

　　「哎，贺朝我认识啊。」

　　谢俞顿了一下，「您认识他？」

　　老人看着眼前的字，似乎有些怀念，感叹道：「是啊，我在这里十多年了，这小伙子当时是个红人啊！人长得俊，成绩又好，但是就是皮了点，什么事都有他的份。我以前就常看着他溜出去玩，还会笑嘻嘻塞给我几包糖果，让我当作没看见他。」

 

　　很好，这很贺朝。

 

　　「我也看了他三年，挺好的一个小伙子，待人态度很好，成绩好也不骄傲，跟同学都玩得很愉快。他写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现场呢！」

　　谢俞一听来了兴致，「嗯？」

　　「当时他说：我就是不小心晚生了一段时间，世界都要可惜少了我一位惊世奇才。说完之后就在上头写了这句话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谢俞差点把话噎回喉咙里，有些艰难地道：「这样还不骄傲？」

　　「小孩子童言无忌啊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──」

 

　　在老人的笑声中，他似乎真的看见了当年的景象。那个小男孩被簇拥在队伍中间，他笑得张扬，拾起小石块在围墙上磕磕绊绊地写下一句话，阳光打在他身上，头发被照得发亮，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
 

　　后来谢俞跟老人道了谢后就离开了，都被门卫看见了，他没好意思待太久。老人瞇着眼看着谢俞离开的方向，喃喃自语：「奇怪了，这么俊的小伙子我怎么没有印象呢？」

 

　　后来老人回到岗位上，又看见一名男人走进来，他专注一看，才刚一对上眼，就见那人热情地朝他喊着：「陈伯伯！」

 

　　老人一看，唷，真是个熟人。

 

　　「小贺啊！你怎么有空回来？」

　　贺朝笑着，熟门熟路地闯进警卫室，「刚好经过，顺路来看看陈伯伯。」

　　老人笑得瞇起了眼：「你少来了，刚刚有个很俊的小伙子来过，盯着你以前的字看，我才刚跟人说你的事呢！你要是来得早点，就能自己跟他说了。」

　　贺朝闻言笑了起来，「那个人是不是长得比我俊一点，身高矮我一点，虽然冷着一张脸，但是个很可爱的人？」

　　「哎，是认识的吗？别欺负老人家眼力不好啊，我也不清楚是怎么样，他才刚走没多久，你追出去看看说不定能看见。」

　　贺朝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，眼底过分温柔，似是想到了什么，「谢谢，那我先走了。」

 

 

 

　　谢俞走了之后把车开到贺朝家附近，原先想去那找男朋友，但又觉得冒然拜访不太好，他把车停在附近，一个人到贺朝家附近的公园坐着。他捏着手机，思忖要不要给那傻逼发个讯息。他一时拿不定主意，最后干脆拿着手机看下次手术的资料。

 

　　不知道看了多久，直至一道阴影覆盖在他头上才回过神。他猛然抬头，对上一张他十分熟稔的脸。

 

　　那人眉眼弯弯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，低头瞅着他，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：「听说有个小朋友跑到我初中的学校去看着我以前的字看到出神，陈伯伯说是个特别俊的小伙子，我听他那样说，觉得他的形容跟你很像啊。」

 

　　谢俞冷着一张脸，无法理解「特别俊的小伙子」这七个字怎么跟他像了，他没说话，静静看这人还能扯出什么花来。

 

　　男人笑着，续道：「这位朋友，我看你知道了我的故事，我们也是有缘。我先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姓贺名朝，卓月朝。家里有个特别优秀又可爱的小朋友……」

　　说完他摸上谢俞的脸，顿了顿，随即惊讶地叫了一声：「天啊朋友，你长得跟他好像啊，摸起来的感觉也很像。」

　　谢俞：「……」他是不是傻？

　　「我家小朋友很常冷着一张脸，对就是你现在的表情，手上戴着戒指──巧了，跟你手上戴的是同款。」

 

　　他一边说，脸缓缓下移，最后贴在谢俞的唇上，唇齿相依、缱绻难舍。

 

　　谢俞没反抗，过了一阵，那人稍稍退开了些，距离依旧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。男人的眼睛带着笑意，目光温柔得好似能溢出来。

 

　　最后他轻轻执起谢俞的手，又说了一句：「这位朋友，你跟他实在太像了。要不然你跟我回家一趟，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？」

　　谢俞这次真没忍住，直接笑了出来，后来欲盖弥彰地板起脸，清清冷冷地说了句：「好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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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念我的沙雕